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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荷初露

今儿得闲,我坐在湖心亭,读张晓风的《到山中去》

  我正读到台湾小朋友将瀑布称作“水墙”的段落,一只像极了灰鹤的大鸟呼啦啦飞过我的身旁,将我从“水墙”的遐思里硬生生拉了回来。

  我站起来,微风很惬意地拨弄着裙摆,四周的景色渐次揽入眼眸。我用铅笔在本子上记下了这些词组:

  瀑布——水墙(很韵味的名字)

  一对像极灰鹤的大水鸟

  两只白头翁

  金鱼和麻雀

  大白鹅和灰麻鸭

  “新荷初露”

  湖中小绿岛生机盎然

  褐色碧色的荷叶躺在水面

  水珠在荷叶上滚来滚去

  微风一荡,叶子们便摆起舞来

  哦—

  在我写下这些的时候,情绪便慢慢地溶入了荷塘。

  那高高擎出水面的荷,浅褐粉紫地打了几朵苞。绿荷叶绿得翠,绿得碧,绿到幽深。那嫩的叶半卷着,像裹着婴儿似的;又如织女的飞梭,亭亭于水上似的。风一晃,它的倒映也晃起来。“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头”恰恰这时,一只蜻蜓飞过来停在它的顶上,振着翅膀立个芭蕾造型,又欣欣然飞往它的下一个渡口。偶尔那对白头翁也加入荷间嬉戏,一会儿飞起来打个旋,一会儿停下来,立在小荷的尖尖角上……

  正如萧红描写的那样,一切都是活的,风想怎么吹便怎么样吹,荷想怎么摇摆便怎么样摇摆,鸟儿想唱歌就唱歌,想掠过水面就掠过水面。

  一切都是自然的,一切都是明丽的。水面漾着细纹,四周的景致和变幻的天空倒映在水里,层层叠叠,嫩绿的新绿的,浅绿的翠绿的,深绿的墨绿的,参差的圆润的,过渡的渐变的模糊的,活生生!它们围绕着水,牵着蓝天,牵着白云,在水底游冶着荡漾着,清晰着模糊着,唱着跳着笑着。大水鸟擦过水面,树冠就晃荡起来;鱼儿跃一个波圈,云朵就颤抖起来……

  是的,这美丽的,活生生的荷塘!却远远还不是这个夏天的主角。这个夏天的主角,是回廊里快步闪过的长裙,是跑道里洒下便蒸干的汗水,是浓荫里那座大楼传出的洪亮的唱词……那曾经我们记忆里最深切的热烈,在这个校园里,荷塘畔,正如火如荼地张扬着,回荡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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